也无风雨也无晴(6/6)

便去。

当金乌托着大日飞起、万沐浴光辉而明亮时，灵蕴望着金乌发了兴奋的惊呼。她看着妙不可言的景，面微红，睛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她在看日。

无晴在看她。

他看着她，想：原来自己来看看这些景，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他的心脏在他的躯里动，其中涌动着什么东西，仿佛随时可以溢。

却仍然没有溢。

就像当年一样。

回去之后，他望着须弥山巅的满树梨，发起呆来。

灵蕴是要死的。他知这一。这一局棋是佛祖落第一，早在落时就注定了灵蕴的结局。

他也默认了这一，

但是，但是……

——活着。活去。活去，活去……

……不要死。

他有茫然不解地了心脏。

好像有一声早该在十余万年前就爆发的悲鸣，穿透了重重时光和层层迷障，从无尽生死彼岸渡河而来，终于抵达了今日的君心上。

“不要……”

他听见自己说。

“……不要死。”

“灵蕴……不要死。”

梨在风中微微颤动，好像生命不安的颤抖。

无晴注视着梨。

他听见自己心碎裂的第一声细微的响。

那是灵蕴来到须弥山上的第五十年。

无晴独自坐在棋盘边，了三天三夜的棋。最后他站起来，揽一坛清澈山溪，再摘一片白玉梨。

想一想，灵蕴喜甜甜的、有香气息的果酒，无晴就又往里加了一些蜂。

他拿着梨酿找到灵蕴的时候，她不知为什么蔫蔫的，眶也有些红，一个人缩在角落，看着可怜极了。

无晴有懵。

他张开，但不知说什么。又一次。

他只能将梨酿给她，说：“梨酿。”

灵蕴红着看过来。

多少年的第一次，无晴居然有慌。

他笨拙地说：“给你，很甜。”

灵蕴接过小小的酒坛，抱在怀里。

她盯着他，半晌后问：“无晴，你能对我笑一笑么？”

他看见她希冀的神。他想要完成她的希冀。

可是……笑一笑，那是什么样的？

无晴不会笑。他生来是个安静的人，不哭也不笑，疼了甚至不会喊。

他尝试着去。好像很多人都觉得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是君，他应该能轻易到。

但是……

灵蕴看着他的目光黯淡了。

她亮晶晶的神消失了。

她低，沉默地坐在地上。

无晴了嘴。那时候他还不知这是一个张的本能动作，也许后来他也并不明白。

他蹲来，试图和灵蕴视线平齐。但她并不看他。

他更加困惑。

可不是困惑的时候，他有重要的事和她说。

“灵蕴，你把这坛梨酿埋在你的住所，五十年后取来。”他说，“到时候饮去，能保你魂魄不失，也能指引你回到须弥山。”

“五十年后……魂魄不失？”她轻轻抬起，“那时候会发生什么？”

他说：“届时我会告诉你。”

她垂，轻轻“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