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死了自己(2/2)

枪声炸开的瞬间，鲍思平应声倒，上赫然一个血，金丝镜碎裂，嘴大张，像是还要喊些什么似的。

船舷一角在爆炸中变形，月光渗来，在地上投蛛网般的影。

同样的面目狰狞，方才的他是因得意而暴戾，此刻的他却是因恐惧而扭曲，只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攻防之势逆转。

“你饶了我一命，我、我什么都答应你。”鲍思平双发起了，哪还有方才那指江山的样？

外间已然是一片火海，弹呼啸穿梭，没有人注意到舱的异变，保镖们无暇他顾，也本不会想到他们的同僚已成一尸，而那个看似手无缚之力的翻译小正是杀手。

砰——

“好呀，鲍先生跟我来。”

“俞小，其实我，我早已看不惯那些日本人了……我的心也是向重庆的，只是苦….苦于没有一个时机…。”

悔恨一时间像毒漫上心来，如果刚才没有被这女人气得失了理智，如果没浪费那时间扯什么“曲线救国”，如果他一开始就命令影佐把她捆起来......

日方告知过他，所有登船的人都该经过搜，而纳河今夜只有他们一艘游船可以通行，这女人怎么突然有了枪，而在外发动袭击的人又是从何而来？

“更直白的说，是您杀了您自己。”

“您不相信这艘船上除日本人外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华侨，包括您的同僚。”她的手指放上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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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枪得边说边往后缩，却努力挤几分恳切来，当真是判若两人。

她本可以直接了结这个人，可此时偏偏中那被囚禁已久的兽又在怒吼着，它要把方才的窒息与屈辱连本带利都还回去。

“甚至包括负责您安保的德国人。”

鲍思平从这句话里预一丝不详来，他自负聪明一世，算无遗策，此刻却怎么也想不通究竟哪里了纰漏？

“谨慎救了您很多次命...但也害死了您。”

俞琬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用力了他的脑袋，推着他踉踉跄跄地向船尾移。

女孩押着男人到了船舱通向船尾的门，她本想告诉他，他百年后定会是千古罪人，可转念一想，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后名他大概是不在意的。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如果您大仁大量，给我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鄙人一定竭力为重庆效力…..”

“你想….说…说什么。”男人已然语不成言，他本不敢拿余光看她，那双曾让他觉得楚楚可怜的睛里，此刻定盛满了杀意。

吴侬语甜甜糯糯，却让男人如坠冰窟，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男人知，这一天终还是来了。

最大的惩罚，或许是让他知是自己把自己推向了死亡。

“您也看得来，我毫无格斗本领，要不是您的谨慎，我杀不了您。“

鲍思平如遭雷击，他方才支开所有人到甲板上，只留最信任的日本保镖，这本该是为猎织起万无一失的网，到来这网缠住的是自己。

来金属，还在冒烟的枪抵住肤，得他整个人一抖，而拿枪的人，是刚还被他死死扼着咙的女孩。

“你...你到底...”

而在一刻，这人突然又换了另一副嘴脸来。

安保们都在甲板上，男人却半个字都不敢喊，因为方才掐她脖时，他就知面前这女人不怕死，惹急了她，她只会拉着他同归于尽。

“这不可能！”

他不知的是，正是负责他安保的盖世太保免去了她的搜。

而借着爆炸的火光，鲍思平终于看清舷窗外的黑影，那本不是游船，而是清淤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