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5/7)

这一通夹枪带的“相互问候”，虽然臣属不过分亲密拉党结私对君王来说是个好事，但这般火不容却又成了另一隐患，好在也都明白两边都不是意气之争的莽撞人，除了这偶尔的针尖对麦芒倒也不了什么大事，宿淮安也不知为何迟迟未到，卫秀瞧着火越烧越旺，又实在没心调解，便只能屈指敲了敲面喊停：

“朕近日来胃欠佳，此时倒觉得有些饿了，这恰巧也是午膳的时辰了，便不若先传膳吧，有什么事也稍后再议。”

李世姬在辩之才上远不及阮籍，这一通你来我往直把自个儿气了个仰倒，对方却依旧笑眯着一副说者无心的模样，实在是可恶至极，正怒目而视要反驳两句，却听得君上这般递了梯，虽中鼓噪着怒火却又不敢违抗君令，沉默了半晌才冷冷割了一旁的“同僚”，拂袖哼了声作罢，阮籍却自始至终一副谦顺的笑意，仿佛方才那毫不客气戳人心窝的并不是自己，只冲着君主行了个一丝不苟的揖礼：

“臣倒是不便留来用这一饭了，东厂还有些急的奏报要及时理，务必得赶在午膳前回去过过才得安心，况且若是臣与李大将军共一席吃饭，恐怕陛这午膳也用不安宁了，陛近日来本就忧思难重不事休膳，这好不容易胃大开，若因臣之过扫了陛的兴致，恐怕臣寤寐都不得安宁了~”

这番话说得客气周到，实则意有所指，李世姬登时便察觉了过来，但对方又未明说，还一副调侃的语气，若自己较真岂不落了乘？便只得暗暗一咬牙，不甘示弱的拱手回：

“既督主这般说了，臣若是再留岂不是不识趣？况且家中也留有菜，臣便还是不另行叨扰了，陛今日也得好生休养一二，切莫熬伤了龙。”

话既都说到这份上了，本打算商讨的议事也因着宿淮安的缺席而迟迟拖延，再加之今日实在疲累，也许是连日来茶饭不思夙夜难寐，卫秀只觉此刻都阵阵犯疼，只想尽快得个清静，便随意的扬扬手示意退，人还没走两步却又突然想起一事来：

“阮卿先暂留片刻，朕还有一事相商。”

阮籍平日里都是慢悠悠的最后才走，今日也不知怎的倒是第一个，脚都已跨去半只却突然被喊住，脸上只错愕了一瞬旋即便反应了过来，底倒起了层十分怪异的绪，却引得恰好侧目看去的李世姬心一，张了张意识想要询问，却被对方锐的抢了白：

“哎呀呀，看来将军只得独自先行一步了，只是可惜了这难得的同行机会，到底不是一路人呀·····”

对方依旧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张便是不不的讽刺，堵得李世姬也一时无言，仿佛刚刚那一瞬的异样只是错觉，又实在懒得与前人掰扯，便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了，阮籍倒还笑的瞧着对方的背影，看人都走远了这才返回到殿前，行了个礼恭顺待命，卫秀却似乎不急，只低慢悠悠的喝着茶，听得门轻悄悄的阖上了，室沉默了半晌，这才忽然极轻的问了句：

“她······近日可好？”

话虽是问的阮籍，却兀自看着瓶中的白梅，神里有些难懂的晦涩浮光，阮籍倒一副沉静的模样，似乎对这问题并不意外，语气里还带了两分松快：

“陛自不必忧心，夫人万事皆宜，整日里无忧无虑，倒是比臣这般日夜伏案要来得轻松安逸得多呢！”

卫秀只蹙着眉绷直了背，神都不敢往多看，生怕在对方脸上瞧见对自己的失望，自己当然是希翼着她过得好的，但当这话落成了现实，却又不觉得喜，反而是恼怒与愤懑更多，卫秀只晴不定的憋了半天，到底还是讪讪的开，语气里酸带刺：

“她倒是没心没肺的自在，恐怕还不得一个人呆着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