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巧(2/2)

原本为安全起见，礼宾司是只计划邀请他访问柏林的，可无奈那南京驻德代办却说，“鲍院好摄影，十分憧憬黎，以领略欧洲建筑风貌。”

作为军人，克莱恩对南德贵族又“替主受难”的独臂将军一直抱着些尊敬，也十分同他为那个“疯”丈夫的份。不过此刻，斯派达尔袖的盖世太保红袖标提醒着他：这位看似儒雅的将军，也随时可能像君舍那样“职业病发作”。

还真是如此——形象气质无可挑剔，通多国语言，背景净，最重要的是，还和纳粹好。

而多恩伯格之所以来黎，刚好是为接待第一位访欧的中国傀儡政府官准备。

黎街灯的光影在男人的脸上动。

“不过，许多中国人并不支持他们的新政府，我在柏林想聘个翻译都很费了很大周折，这女人真会愿意吗？”

*1941年后德国承认汪伪政府，包括季羡林在的很多留学生因不愿加傀儡政府国籍而成为无国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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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他现在正主法国的盖世太保与秘密警察，负责整个占领区的反间谍工作，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合作对象了。

他与老友在福煦大街开完午的安保会，便不停蹄来观赏吕比耶的新歌剧。

“况且，”他弹了弹烟灰，“我见过她在黎的叔叔，是位瑞士籍商人，与我们的维希政府匪浅。”

那位南京实业兼行政院副院，定于本月十七日乘专机落地柏林，他在同帝国经济与总理府官会面后的第四日将赶赴黎。

是以，一火车他第一个来找的便是斯派达尔。

多恩伯格的睛渐渐亮了起来，老外官意识到，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既能解决棘手的翻译人选问题，又能顺势向克莱恩和他的家族卖个好。

地碰到君舍，现在又换成了个比君舍还厉害的“狗鼻的人”，连同一个可能让自己暴份的父亲旧识。

多恩伯格挲袖扣的手指顿住了。

这位不但当年在柏林就与利宾特洛甫私甚笃，还和远东的外官也多有往来，是个名的“东方通”。

Der  Apfel  f?llt  nicht  weit  vom  Stamm  （苹果不会掉得离树太远），这样一个于算计的商人家，培养的侄女自然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否则怎么会成为纳粹上校的枕边人？

“亚历克斯，你不是说要找位能利运用德中法文的翻译吗？她不正是最佳人选。”独臂将军着他老友从柏林带来的Juno雪茄，余光掠过车窗外渐远的卢浮穹。

…

多恩伯格挑眉。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既然选择了帝国上校的怀抱，想必不会拒绝为帝国的朋友略尽绵力。”独臂将军的声音轻缓得像在念诗。

棕发男人又介绍了她的叔叔，叁两句话就把那个左右逢源的跨国资本家勾勒了一遍。

“失陪了，先生们。我们还有约在先。”

鉴于日本军官被刺事件，利宾特洛甫在日方施压，再叁代这一次同样来自远东盟国的层来访再不能任何问题。

这女孩也定然是有几分手段，克莱恩上校领那枚骑士铁十字勋章可不是摆设，多少柏林沙龙里的贵妇名媛，梦都想攀上这位容克的战争英雄。

“…他在赛有家酒庄，在苏黎世有间私人银行，最近还在里昂开了家医疗械厂…”

好在，女孩松了气，他没认自己来。

离开时，俞琬终于松开了攥得发白的小手，她没注意到，后飘来的雪茄烟雾中，两个男人正换意味的神。

如果不考虑帝国的立场的话，就是个典型的没多少国家观念的逐利商人，多恩伯格扶了扶镜，但正因如此，反而更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