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衔樱(3/3)

声线低沉，在这雨日的静謐室显得格外清晰。

绫微微睁大睛，目光在那奇特的符号和他开合的薄间游移。她努力模仿那个发音，尖却有些笨拙：“ア……？”

音调有些怪异，不像他那般利落。

朔弥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伸手——并非笔或扇，而是修的指，直接在那张西洋纸上，将这个“A”字，缓缓地、工整地重描了一遍。动作沉稳，指节分明。

“再看。”,  他说。

绫屏住呼，专注地看着那指尖的移动轨迹，仿佛要将每一笔的起落转折都刻脑海。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伸自己的指，悬在纸上，犹豫地、依样画葫芦地，在空中虚虚地摹画那个符号。动作生涩，如同幼童初次握笔。

“笔顺。”他忽然开，手指虚她落笔的想象起，“从这里，向，再向上。要有力。”

他的指导简洁而准，不带任何绪，却让绫的脸颊微微发。

她定了定神，重新开始，依照他指的笔顺，更加认真地用指尖在空气中练习。小巧的眉微微蹙起，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虚无的笔画上。

雨声淅沥，衬得室愈发安静。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声，以及她指尖划过空气时几不可闻的微响。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抬望向他，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询时，发现他正看着她的手。

不是看空中虚拟的符号，而是看着她悬停的、微微颤抖的指尖。他的目光沉，像是在评估一件瓷的胚土，或是一幅待完成的画作。

“尚可。”他最终评价，语气依旧平淡，却让绫莫名地松了一气，甚至涌起一丝微小的雀跃。

“这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轻声问，好奇地看着纸上那排奇形怪状的符号。

“音。”他答，“组合起来，可以拼所有的词，包括你的名字。”

他的目光抬起，落在她脸上，“绫姬……第一个音，便是ア。”

绫的心骤然失序。她看着纸上那个尖锐的“A”，又看向他不见底的眸，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符号，仿佛与他、与自己都产生了某隐秘的联系。

他不再多言，将那张写有字母的西洋纸推至她面前。

“闲暇时，可自行摹写。”

这时，一滴从伞尖滞留的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从他搁在案几边的袖落，“嗒”的一声，恰好滴在纸张边缘，将那个“A”字微微染开一小片。

绫几乎是意识地，立刻用自己宽大的袖去压那渍，动作急切，仿佛脏的是什么绝世珍宝。柔的绢丝面料轻轻覆上他的手背，一即分。

两人俱是一顿。

袖柔的和她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朔弥的目光从纸张移到她近在咫尺的脸上。她能觉到他视线的重量，以及那一瞬间，他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绷。

绫慌忙收回手，指尖蜷缩袖中，仿佛被那短暂的碰到。垂的睫剧烈颤抖，心如擂鼓。她嗅到了，方才那一瞬间，除了雨的清冷，更清晰地是他袖间传来的、独属于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