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3/6)

古老的大妖倒是可以，但他们似乎都不乐意搬来须弥山。有一次开群仙会的时候，有一个千里迢迢赶来须弥山听的人，在苦苦哀求想要留，但是童不允，因为还没有到须弥山收人的时间。

那人哀求时，有一个大妖就在边上看着。

无晴认识他——这句话在当时没有意义，因为他认识天所有的生命，然而后来这件事变得很有意义也很重要，甚至越来越重要，因为它影响了无晴生命的走向和终。

那个冷旁观的大妖是龙君枕，天族之主，四方海域的君王。

他当时穿着正式的玄礼服，有十二冠旒的帝王冠冕，倚在一旁的假山上，百无聊赖地用尾拍来拍去。

“真无聊。”龙君抱怨说，“你们须弥山成天围着一个人团团转，真无聊。不如我们族，平时大多自己自己的事，就算欺负别人，那也是自己的事。”

龙君也是从绝地天通前的时代过来的。他本可以和圣人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但听说他很讨厌那群“老不死的”，正好他们走了再也看不见，乐得他待在这儿。

无晴多看了那个场面两。

其实他很少会像这样留心什么，但他的确留心了那一幕。也许这也是一个预警。

他了些微的心思回忆龙君，思考他为什么讨厌圣人，然后他想起来，是因为一个预言。

在龙君枕生不久时，某位擅观星、占卜的圣人曾说，龙君天生冷心冷，不会对天地万产生任何真正的动念。

但是，他一生中会遇到一次真正的心动，那也会是他唯一的心动。

心不动，就不动；心若动，就会是他真正眷恋众生的开始。

同样也是那名圣人，她曾对无晴说过一个很像的预言。她说他有劫，而且注定渡不过。

“你渡不过你的劫。”圣人说，“无晴，你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实现你的愿望。”

她说话时脸上有一奇异的神，后来人们告诉无晴，说那是悲悯。如果圣人在告诉龙君预言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那无晴能够明白龙君为何讨厌他们。

不明白未来前路的人，总会觉得看透一切的人自以为是、过分讨厌。

（中）

君无晴能看见天任何一个地方。但对龙君这样的同等级存在，他通常会刻意不看，以示尊重。

这是十几万年的生活带给他的经验，毕竟龙君曾经为了巢被窥探而打上门来，变回真满山地打、大发脾气，最后从痛的须弥山众人手中讹了一大堆华丽宝贝，心满意足地回南海睡大觉。

须弥山的人们就一遍遍地在无晴耳边碎碎念，说君您千万不要再看龙君啊，我们的家底都赔空了，实在赔不起了。

无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家底赔空”——也许是宝没有了的意思？这么想着，他就去转了转，正好镇压了几个有违天的凶恶大妖、邪外，再顺手拿东西回来。

结果须弥山众人忽然泪汪汪，说动极了，要为君肝脑涂地。

无晴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来，继续静静地看书。

众人动一会儿，也就散了各去自己的事。须弥山上总有很多事要，要给锄草、给草浇、给清理过多的杂鱼、给鱼喂不多也不少的、为了得到去一些灵植……

像一个循环。

无晴不知为什么他们循环的事也能如此有神，所以他就只是静静看着。

不好也不坏。

他总是觉得什么事都不好也不坏。

除了一件事……龙君来须弥山的时候，就算是无晴也会觉得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