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定元年正旦(2/4)

崔简滴了些清在砚台上，便拢了广袖为女帝研墨。

得了女帝的信儿，蓬山这边过了未时就开始备了酒菜小宴，绿竹也匆匆着自家主梳妆打扮。男在发式上能着力的甚少，便只得在衣饰熏香上足功夫，一时间又是簪佩玉，又是傅粉涂朱，还叫搭了一绯红的广袖袍服，如此严妆，倒叫崔简看着镜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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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君绯红的袖里一小截雪白的里衣，正正好盖在修匀雪白的一段腕上，同乌黑的松烟墨相映成趣。

很普通的联。女帝自称不擅书画，但一手骨苍劲清癯的书字还被先帝称赞过，学识又是那位十四岁即少年登科的冯文忠公所授。今日这一副，既不

“是，”崔简灵台一时清明了，发觉女帝是在敲打他，不由得渗冷汗，“臣侍已是陛的君侍了，自然都以陛为天。”

女帝斜睨他一：“你说我怎么打扮？”坐姿纹丝不动，脸上并没多少喜。

“既然侧君求了，朕自然无有不应。只是朕于书画一无甚造诣，简郎可别嫌弃。”

昨夜正意动的时候女帝便呼了一声“简郎”，只是那时候听来更像是床笫间的调；此刻日底再听得一声，倒让崔简心底散一些温愫来，化了几分对女帝的敬畏。

“不嫌弃就好。”女帝迈着大步了殿，里早摆好了膳，皆是一应年节吃，并无甚彩，却也丝毫挑不错。

“我觉得你穿红好看，什么苏芳海棠、银朱赤罽，或者绀青碧蓝也不错，织金织银的，或者缂丝妆，印金填彩，总比这一素服抬气。”

“你不是去看那个贵君？大年初一也不打扮打扮。”法兰切斯卡跟在女帝辇轿旁边，“藕荷也太素了。”

了挠，一时心意动，脖颈后仰，鼻尖里便盈满了女上幽微的香气。与昨日的瓜果甜香不同，这香气淡而幽微，虽则带了些龙涎香的飘忽，却有些额外的女柔。“你乖乖的，朕也能待你好。”女的手轻轻抚过吉服衣衫上的补，在仙鹤的红上逡巡。

山川千里集彩绣，星斗万年萃华章，横批钟灵毓秀。

崔简脸上泛些朱来，他这才想起来原来大婚那日女帝脸上是没有一丝粉黛的。

“公公谬赞，若能得了陛喜就最好了。”侧君扶了扶帽上簪，冬日里鲜难寻，这几朵君兰还是特意从里房要了来妆饰，将底修剪得细细的，正好簪帽巾，几朵橙红在黑巾更显得吉庆几分。

果真是绝佳人。鬓边几朵君兰，一绯红常服，稍加了些妆便是红齿白肌肤细腻的清贵公。饶是女帝早过了思慕少艾的年纪，瞧了这么一个宜喜宜嗔的人正站在殿前候着銮驾，也总有几分心神漾。

女帝久便是这样吃，倒未见得有什么新意，她也惯不在这方面功夫的。只是普普通通叫崔简服侍着用过了，又借着消到了偏殿书斋，要应了侧君给他写一副联。

“哪就要这么盛装呢。”

“陛御赐，臣侍怎敢嫌弃。”崔简垂首轻轻避开了女帝的目光，只放柔了姿态随到女帝侧，“御笔多少人都求不到呢。”

法兰切斯卡笑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可别把自个儿也绕去了啊。”

“陛来了。”崔简迎了上来，“臣侍想着今日正旦，叫备了些屠苏酒，还想着求陛御笔亲书一副对联挂在正堂上呢。”

女帝无奈：“你倒都替我想好了。先帝才丧了半年，我不穿素只怕要被言官的折淹死。”

女帝只戳了戳亲卫的卷发：“万云殿到了，你可别在崔简面前又嘴碎，不然可不是禁足一个月这么简单了。”

“公生得好，自然不在乎这外在的妆饰，可越打扮些才更光彩照人。”说话的却是上次女帝替他指的公公，名唤顺的，“更何况今日才是公大喜的正日，便是该多打扮些，陛看了也喜。”

“晓得啦，我就在外面等着总行了吧。”法兰切斯卡停了步，才接女帝辇了，崔简便迎了来。

“那便很好。”女帝轻笑起，“今晚朕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