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2/2)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女孩的额，大手一一轻抚她的脊背，安抚婴儿似的。“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弗朗西斯卡理协同推演，霍恩海姆负责火力置，半小时后再汇报。”他当时说完便掐了线。可终究是放心不，只得赶回营地，所有事抓大放小拍了板，又开着车往医院赶。

这位帝国上校见惯了血横飞，也常常在那肾上素飙升的亢奋里享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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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起今早接班时，护士站的窃窃私语来。

女孩缓缓睁开睛，目光涣散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到他的脸上。

克莱恩刚从营地的演练复盘会赶回来。

克莱恩知，第二天的伤最是磨人，这时人的知觉全然恢复，那钝痛比初受伤更折磨人。

要是在从前，这个男人只会对之嗤之以鼻。

是军靴踏地的声响，沉稳，却又藏不住的急，俞琬闭着，可她知是谁来了，他的脚步她听得来的。

当时护士站的姑娘们都传着看，有个小实习生还说要把那页裁来当海报，她们还打趣她：“何必费那劲？说不定哪天他从战场上带伤来，真就住我们这了，到时候天天看都成。”

那一刻，他才有些理解了那些在医院嚎啕大哭的士兵家属。

泪止不住掉来了。

医生说她午才会醒，没想到他来，就看见她放在被外面的小手在动。

这时，“吱呀”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他的心又被揪了。

容克贵族的天之骄，各大报纸版里的战斗英雄，德国最优秀的年轻指挥官——那些黑白照片里神冷峻，军装笔的克莱恩上校，现在真真切切就坐在病房里。

但昨夜他一路冲过宵禁哨卡直奔医院，看到托盘里那块从她里取的、染血的弹片时，这个男人第一次觉自己胃痉挛了一，像是被谁揍了一拳似的。

女孩用力，呜咽一声。她发现自己只要在他面前，就老忍不住地撒，就像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猫，总在人脚，翻肚，哼哼唧唧求摸摸。

克莱恩握住女孩的手，从前总说她的手得像团棉，如今却凉得像揣了块冰。再仔细看，指上还有划伤，她肤薄，那该是从甲板上落时刮来的。

“宝宝，是不是疼？”几乎一夜未眠的男人声音有些哑，他小心翼翼揽抱着她，日耳曼男人的鼻又又，他凑近了，鼻尖便到她脸颊上。

护士莉莉安端着药盘站在门，调整了好几次呼都没平复心，特护病房刚了铃，叫人来打止痛针。

她蹙着眉，显是难受得狠了。

“你们去看了吗？比那张杂志上的还要帅些。”

九多时，参谋几乎把医院的电话打爆，那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步兵营和掷弹兵团为了侧翼掩护的战术又吵成了一团，几个少校拍着桌要他这个最指挥官回去定夺。

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原。

他冒胡茬，也浮着淡淡的青影，整个人像被砂纸磨过一遍似的。

“疼就喊来，别忍着。”

她们当然知是哪张照片，最新《信号》杂志上，克莱恩上校站在黎郊外的虎王坦克前，廓刀削似的，像极了博馆里见过的古希腊雕像。